谐剧诗人阿里斯托芬对公众意见的影响
编者按:本文作者为斯托(H.Lloyd Stow),杜佳译,载于《经典与解释》第24辑《雅典民主的谐剧》,华夏出版社,2008,页25-35。
古老的喜剧(ancient comedy)不是每天都有,但是除了这样一个事实以外,在这个时期,古老的喜剧在某种意义上类似于现代的新闻业,是超越官方权力局限的一种真正力量,是一种使得其他机构更为完善的自由机构,并能够控制它们,在需要的时候,使之减轻或者逆转,使之消失或重新开始。有些时候,甚至像我们称之为陶片放逐制度(ostracism)[1]的奇怪习俗一样,阿提卡喜剧让人恐惧和害怕;它也称得上是一种陶片放逐制度,只是没有那么直接,也没有那么绝对。[2]
喜剧《鸟》剧照,2018年国家大剧院制作
有突出的证据表明,那些喜剧作家绝对不是无力的诽谤者。对那些古老影响的作用,苏格拉底表现出来的担心,比对那些刚刚发表来反对他的演讲的担心更多。[15]
雅典的民众不会热心于区别滑稽模仿与现实之间的差异(参看《云》中的苏格拉底)。讽刺的效果非常有效,于是在很多人的心目中,滑稽的模仿代替了现实......我们不可能逃避这样一个结论:这部剧作是苏格拉底被定罪并执行死刑的主要原因之一。无论是好是坏,这是一个活生生的证明,证明了阿里斯托芬对他自己那一代人有着强烈的影响。
《云》写出来的时候,无疑存在着一种同样反对苏格拉底的情绪,这使得定罪的裁决成为可能,并鼓励阿里斯托芬写出了这个剧作。[18]
《和平》对《尼西亚斯和约》(Peace of Nicias)的签署有很大的影响力,它上演后不久,该条约就签订了。[19]
事情的确这样发生了,在Amphipolis战争和Ramphias从塞萨利(Thessaly)的撤退之后,双方都停止了发动战争,而把他们的注意力转向了和平。( 修昔底德 V,14)
这很能证明雅典人的慷慨大度,他们并不怨恨诗人的呼吁,而是给予诗人的呼吁最高最特殊的荣誉……一个非常有名的事实充分证实了这一点:也就是在另一个政治危机到来的时候,在Aegospotami灾难后,雅典人一字不差地遵从了阿里斯托芬的建议,而他们的第一步,就是赋予那些被剥夺了公民权的人公民权。(《蛙》引言,vi以下)
认识到他们自己对自己的伤害已经太晚了……在那一天,《蛙》的作者被证明是正确的。他没有足够的影响力,来使他那些充满热情而缺乏思考的同胞,在合适的时机采取有用的行动,但是,他的优秀之处在于,他发现了什么是对的,而且坦率地用美丽的语言说了出来。(Croiset,前揭,163)
注 释
[1] [译按]:陶片放逐制度是古希腊的一种政治措施,由公民将所认为危及国家安定分子的名字写在陶片或者贝壳上,进行现代意义上的投票,逾半数者被放逐10年或者5年。这种制度约在公元前417年废止。
[2] M. E. Deschanel,Etudes sur Aristophanes(《阿里斯托芬研究》),7以下;参看E. Curtius,History of Greece(《希腊史》)IV87-89;Denis,La comédie grecque(《希腊喜剧》),I, 页138-140。
[3] 参看《阿卡奈人》633-660;《骑士》507-580;《云》518-562,特别是549以下;《马蜂》1015-1052,特别是1029以下;《和平》734-818,特别是759以下;《蛙》686-704。
[4] Norwood,《希腊喜剧》(Greek Comedy,London,1936)25以下;J. W. White,Intro. To M. Croiset,《阿里斯托芬与雅典的政治派别》(Aristophanes and the Political Parties at Athens),xii。
[5] [译按]:雅典政治、军事领导人,在伯里克利死后(公元前 429年)领导民主党派。
[6] 在《骑士》的引言中,xxvi以下,我们很惊异地发现,Rogers低估了这两个人之间的个人情绪。他认为阿里斯托芬之所以憎恨克勒翁,仅仅是因为克勒翁所提倡的政治政策。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可能是这样,但显然,这种情绪很快就变成人身攻击了。
[7] 有关这直接的讨论,参看斯托《阿里斯托芬喜剧中戏剧错觉的违反》(Violation of the Dramatic Illusion in the Comedies of Aristophanes,Chicago,1936),65以下。
[8] 有关这个情节的推想,参看Croiset,前揭,页40-44;Norwood,前揭,页282-287。
[9] 《阿卡奈人》377-379,502-505,以及注释者对这些段落的注释。
[10] Croiset,前揭,页50,认为惩罚很可能相当严厉,但是当这个案子送去审判的时候,阿里斯托芬被宣告无罪。Grote在《希腊史》(Hist of Greece)VI,488中说,那样一种指控的惩罚,可能只是一笔小小的罚款,但是,因为这个案子从来没有拿去审判过,所以我们对其细节一无所知。观点上的分歧只是强调了深深的不明,在这样的不明中,有关这一事件的所有细节都依然隐藏。
[11] G. Gilbert,Beiträge zur innern Geschichte Athens(《雅典精神历史文集》),页193以下,令人信服地论证,正如注释者所言,这一指控是在《骑士》创作出来之后进行的,而不是在《巴比伦人》之后。
[12] 参看《云》549以下;581-587;《马蜂》1029以下;《和平》759以下。
[13]关于对阿里斯托芬对克勒翁的攻击的无效性的激烈讨论,参看Müller-Strübing,《阿里斯托芬与历史批评》(Aristophanes und die historische Kritik ),57-60。
[14] 柏拉图,《苏格拉底的申辩》18B-19C;参看《斐多》(Phaedo)70B-C。
[15] 前揭,VIII 275,参看331;参看Curtius,《希腊史》(History of Greece),IV,149;M. W. Humphreys版的《云》,页10。
[16] L. E. Lord,《阿里斯托芬,他的剧作及其他的影响》(Aristophanes, His Plays and His Influence:波士顿,Marshall Jones (1925),40以下。
[17] 参看Diogenes Laertius,《苏格拉底》(Soc),II,21;普鲁塔克(Plutarch),De Educatione Puerorum14。
[18] W. C. Green版的《云》,15;参看 C. C. Felton版的 X。
[19] Lord,前揭,77;参看佩利(F. A. Paley)版的《和平》,x :“不用说得更多,《和平》创作出来,很显然是督促接受和平的,而且要更认真地从先前的谈判的失败中接受。”
[20] 参看Croiset,前揭,110;J .Van Leeuwen版的《和平》,iii以下。
[21] 参看G. Busolt,《希腊史》(Griechische Geschichte), III,1196。
[22] 《蛙》686-737;参看Denis,前揭,II, 157-161。
刘小枫、陈少明 主编
华夏出版社,2008年1月
29.00元,330页
ISBN: 978-7-508-04575-7
(编辑:三尧)